1月21日，腾讯电影沙龙约来了韩寒，奇爱葛格作为主持参与了这场谈话，除了韩寒外，嘉宾还有同为80后作家的蒋方舟，以及影评人梅雪风老师。
在这场沙龙里，大家聊出了一些《乘风破浪》幕后的故事，以及大家对故乡、对社会现状、对直男癌的看法。韩寒为什么要拍《乘风破浪》？这是一部什么样的作品？拍摄第二部个人作品的韩寒，又有些什么突破、成长或者个人难以逾越的困境。
下面就是整场谈话的实录，因为篇幅太长，分上下两期发出。昨天发布了上期（韩寒：当导演不是玩票，我不在没人敢喊开机），此为下期。感谢闵思嘉对速记稿进行了全部的修订和编辑。
有关电影梦
奇爱葛格：问蒋方舟一个闲话，有人找过你当编剧吗？
蒋方舟：我没有电影梦，没有梦想，一般都是这样回复他们，大家有时候启发我，你总有一个电影梦吧？我说我没有，那你总有梦想吧？我说我没有梦想。于是他们就不找我了。
奇爱葛格：非常聪明的回绝别人的方式。这个电影当中还有很多比如那只狗，跟你博客上那只狗一样，还有角色的名字，这也是一种怀念？
韩寒：我博客上那只狗已经去世了，电影中这条用了走了的那条狗的名字，叫木木。当时我养的第一条金毛就叫这个名字，得了狗瘟，后来活下来了，但是有点瘫，活了十多年。我有一个朋友叫徐浪，我觉得直接搬朋友名字不太合适所以加了一个字。电影中的角色就变成了徐太浪。包括电影里面的小镇用了故乡的名字，拍的时候是上海周边拿四个镇凑起来的，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时间会放在98年。
因为还原98年好一点，还原再之前，美术的工作会大很多。没有那么大差别的情况下，那个年代会更好一点，那是移动互联网刚要起来的时候。当然会有一些怀念或者个人的一些小的因素在里面，肯定会有，或多或少，每个导演都会放一些自己情感在里面。
奇爱葛格：这个电影里，方励老师施展了自己的才华，饰演了一个大佬，你的第一部电影就是方励投资，后来开办自己的电影公司，你为什么有电影梦？
韩寒：卡梅隆，当时小时候看录像，租了四盘录像带，以前从来没有看过美国片，这四盘录像带就是《终结者2》《生死时速》《真实的谎言》《侏罗纪公园》。我当时觉得太了不起了，我以后也要拍电影。能让别人坐在家里面，有一段完全的时间沉浸在自己故事里，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就像当时在电视里看到世界拉力锦标赛，我觉得这样开车很了不起，我也得像电视里这样开。所以还是电视机改变了我。就是那个时候就有一个闪念，我也要这样。就是这个原因。
奇爱葛格：韩寒的这两个电影都是自己原创剧本，但是你个人也有非常多的小说，自己本身也是很有传奇性的人物，为什么没有把自己小说搬上银幕，听说你可能自己想把《三重门》搬上银幕，但是自己没有操作自己小说的电影改编？
韩寒：很多人仰仗自己的IP，是因为本身有一两百万的读者，可能电影票房更有保障，对我来讲这样比较枯燥，写这个书一年多，出版一年多，拍电影一年多。三年时间耗在里面，人生工作就30年，十分之一的工作时间跟这个书死磕，我不喜欢。
授权过其他地方拍摄，效果来说比较一般，自己的风格自己拍才能表达出来，但我自己拍的时候，有好多新鲜的故事自己还想去做，不想回头拍以前的书，觉得没有新鲜感。所以对我来讲特别重要的一点还是做事情时候的新鲜。
奇爱葛格：你拍电影多多少少都有点自己的影子，有点作家的影子，也能看到个人的成长，我们是看着韩寒的书，韩寒的文章长大的。其实我和你年龄差不多，是共同成长起来的。但是我们那个时候高中也看《杯中窥人》，印象真的非常之深刻，看到这个电影似乎想到你个人的变化。过去你也是叛逆青年，第一次看到你是在央视，你跟崔永元做的节目，似乎说崔永元老师想把你治住？
韩寒：我还有印象，他问你用什么聊天软件？我说聊天室。他说那不行啊，你要用QICQ。说到这个，电影里也有腾讯，我们就不说腾讯梗了。当时也托人问过腾讯这样可以吗，他们说行。大家对这个角色应该都有好感。
蒋方舟：你当时就像开启了认罪模式。
韩寒：那时候比较羞涩，比较害羞。
拿买房的钱去买轮胎
奇爱葛格：刚才我想问崔永元那个问题是想说，你那个时候可能是一个叛逆青年，甚至会辍学，当时挺了不起的，很多人没有这种勇气。但是今天你自己成了父亲，这个电影又是一个回溯过去时光，又是一个孩子和父亲同处于一个画框的叙事模式，那么你有没有对自己过去年少的选择，做一点点自己的一些反思或者自己的一些回想呢？
韩寒：我觉得我的选择都还挺好的，当年想去比赛就比了，后来一直没有写书，三四年在北京没有出版任何一本书，就一些很短的杂文，完全没有后悔自己的选择。当时朋友他们家做房地产，玩车的有些人家里情况不错，给我二环边上块钱一平米成本价，年的时候差不多，我手里的钱是能买，块钱一平买一百平多少钱？才8万，我当时有十几万吧。我一琢磨觉得，还是买轮胎吧。
后来我跟别人说，我说我完全不后悔自己选择，为什么呢？如果当时买了这套房子，我现在可能只是一个房东，但是买了轮胎，现在我拿了八届全国总冠军，不后悔啊。后来有一天晚上我一想觉得不对，当时如果把房子买了再卖掉，我买更多的轮胎、更好的车，可能我就十届总冠军了。所以可能不是那么绝对的选择，你反正内心想做的，只要用心做了就好。
蒋方舟：奇爱葛格的意思是，假如你孩子也说，我要退学赛车，你怎么办？
韩寒：退学是一个行为，所有人都可以退学，事情不在于退学的动作，而在于离开学校要做的事情。比如说小孩说爸爸我要离开学校，我要做一二三四五六七，做得好可以做。不能说我不喜欢学习，我要离开学校吃喝玩乐，这不行。你离开学校是为了更好的学习，不是纯粹因为厌恶学习而离开学校，这是完全不一样的。
如何选择音乐
奇爱葛格：我插一个问题，从第一个影片《后会无期》到这个影片对歌词选择很不错，你选择歌曲的时候怎么样想到内容的？
韩寒：我就是喜欢，当时第一耳听到很多歌不错自己记下来，留下来不错会放在电影里面，一方面喜欢歌口味不错，另外我的口味比较大众，很多歌阳春白雪很不错我也不敢放。
奇爱葛格：我觉得不是很大众，比如《东极岛之歌》。
韩寒：第一耳听到还不错，我跟其他导演有一个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其他导演平时听歌量不多，突然听到一个觉得很好，赶紧用下来。我找到一首歌不错会上云音乐，QQ音乐，上虾米看一圈，看这个留言，留言10以内可以，有时候二三十，一犹豫也行，看到99+绝对不会用，这是一个秘诀，首先好听，第二个不能真的被太多人听到，突然之间放一首《心太软》谁也受不了。
少年成名的坏处
奇爱葛格：今天这个机会很难得，一会儿开放一点时间跟大家提问，大家琢磨一下。我们聊点关于喜剧的问题，你提到电影喜剧性，前天晚上第一次看这个电影给我们发了一个调查问卷，第一题就是您看到《乘风破浪》四个字之后你会以为它是什么电影？很多时候会发现很多电影取名的商业指向性很强，你这个电影《乘风破浪》的名字其实多少有点模糊，《乘风破浪》到底是什么？我当时答这是一部文艺片，我觉得有点类似于《后会无期》的风格，你心中当时怎么定这四个字？
韩寒：虽然是喜剧，但是片名也不能直接叫《笑死人不偿命》。当时也是剧情带到这四个字，拍的时候觉得太点题太矫情就直接删掉了。其实是希望这个世界有很多风浪，家庭在一起《乘风破浪》，后来直接把这个台词和段落删掉了，就是怕太命题作文了，还是让大家自己想。
奇爱葛格：喜剧是这个电影很重要的卖点，而且国家最缺的也是喜剧，大年初一上这个电影是很好的考虑，两位老师对于韩寒这次喜剧的创作，尤其梅雪风老师，你觉得做得如何？
梅雪风：就像我刚才讲的，我觉得韩寒的这种喜剧感是很好的。本身看他讲话就是非常聪明，非常懂得善于抖包袱的。影片整体喜剧浓度非常够，但是喜剧还是在还是在整体的框架和剧情里面，没有跳出来。
我不太满足的地方是，最好的喜剧实际是批评，必须有所指，无论对体制的嘲讽，或者什么东西的观察，喜剧里面应该投射更多的东西。我以前觉得你野心应该更大一点，我希望看到野心更大的东西。应该对当下过去、中国这些年的变化、重点的脉络有一个总体性的关照，这是我希望的东西，希望看到的东西，但是我感觉好像韩寒现在太随和了。我看到更多的是一个30多岁青年人对于十七八岁含情脉脉的目光，这个目光就是权重太过于高了，这种温情实际在某种程度损伤了演员的吸引力，总体来说韩寒应当是“我觉得对这个社会应该有话来讲”，可是你想讲的话太少了。这是我的一个基本看法。
蒋方舟：这个喜剧我自己感觉很舒服，初高中有一个特别逗的男同桌想泡你跟你讲话的感觉，逗的人春心萌动，还挺舒服的喜剧。
另外我也同意梅雪风老师说的看法。我觉得其实少年成名的坏处就是，你稍微表现出一种温柔，大家就会觉得你妥协了。基本每一年特别懒的媒体都会说，韩寒和解了。但我觉得愤怒和和解是不断交替的过程。就像梵天说的，“宇宙在我一呼一吸之间”。愤怒和和解也是不断交替上升的过程，没有和解是一劳永逸的。我跟这个世界妥协之后，不会是永远的妥协，肯定有新的问题，新的观察，新的压抑和和新的愤怒，以及再新的和解。
韩寒老师身上下一步是愤怒一点，或者怎么样一点，这样的螺旋上升，我觉得可能更丰富，无论是从人生还是作品的角度看来，都会变得更丰富。
韩寒：谢谢两位老师，虽然大家看起来觉得我还很温柔，其实我犀利起来自己都害怕，很多时候这块儿稍微收一点的原因，是因为我觉得也有足够多的人在说话，大家也做得很好。我写杂文也是当成艺术作品的一种，一种社会责任。中国发生很多悲剧，根源性其实都指向差不多的地方，你写多了以后最终也是一个套路。
对于我来讲可能社会责任摆在那里，但是艺术上那层面、创造那层面就下降了，我也希望杂文写的好看漂亮。所以并不是不想发表看法，而是我觉得自己写不了比以前更好，或者说来说去就这样子。
这两年还有一个不同的地方，我可能懂得如何更多地把不同的情感服务于不同的故事跟题材。比如这次拍这个，相对这样的情感会比较适合，可能下一次面对不一样的题材。饿哦的手法就完全不一样。我可能真的用很不一样的手法，很不一样的镜头和笔触描述，可能批判到过了十年都看不到这个片都有可能。但是最主要的还是先服务于故事跟题材。
奇爱葛格：这个故事也是说，公众眼中的韩寒和摄影机下的韩寒，与社会之间的关系问题。在贾樟柯为上海世博会拍的影片《海上传奇》中，韩寒作为最后压轴角色出现，那时候把你作为未来上海甚至未来中国的想象，而你拍摄的这个电影中，多少有很多不太一样的地方。
韩寒：那部是我演的电影当中最好的，什么都没演做了一个访谈，后来演了《煎饼侠》就不提了，这个不是我的本意。的确很多人会对一个人有各种各样的期待，包括我会看到有些人对我说，韩寒你知道吗？你成为了你最讨厌的那种人。我心想你怎么知道我最讨厌哪种人，我就最讨厌你这种人不行吗！
很多人对我有很多人设，我觉得最好是让自己变成人设中自己想成为的人，无论只做到梦想人设的1%，10%，都不要紧。别人有别人生活的方法，尊重别人生活的方法也是民主很大一部分。民主不光光是反抗，有的时候尊重每个人的生活方法以及妥协，也是民主推进的很大一部分。包括很多西方民主其实都是在抗争跟妥协中形成的，我们可能的确妥协有余，抗争不足，这是我们的不足。
奇爱葛格：我们现在开放有十分钟提问时间给大家。
一亿六千万的成本从何而来
提问者1：我年龄比大家大一点，不是看着你的作品长大的，我是70后，我有两个问题，第一个，发行方定这个档期是不是和你充分的沟通？春节档有这么多片子，大概十部片子，外片不说了，国内的这些大大大的片子，这个档期定的是不是有充分的沟通？这个档期设定有什么自己的考虑？第二个问题更现实一点，就是票房，和这么多春节档竞争，这部片子的票房官方希望在什么水平？
韩寒：这个档期并不是发行方定的，是我们公司或者我自己定的，出品方定的，发行方一直担心制作赶不上，但是我觉得每年春节大家总要看一些喜剧，反正喜剧有不同的呈现方法，我希望大家多一种喜剧选择，一定会发现更喜欢这样的喜剧。我个人不是特别喜欢很夸张的表现手法，我觉得可以用非常风格化的方式表现出来，这是喜剧的另外一面，有很多优秀喜剧可能不是这样样体现的。
另外一点对于票房的预期，当然越高越好，谁会希望票房低？具体的数字，现在很难说，但是肯定是首先成本收回，我们这部电影拍摄成本一亿六千万，我们从来没有在制作上面说我们一亿六千万的拍摄成本怎如何，我觉得也没有什么大的意义。
蒋方舟：最贵是哪部分？
韩寒：特效，演员，包括所有演员都是国内最优秀的演员，还有如果生造一个小镇，这些镇有人生活，你在里面拍，家家户户要给钱，要安置他们，如果我拍一场夜戏，所有这些人要安置到宾馆，这条街拍两个月，两个月不能动所有的场景，这条街有一两百户商铺，每个商铺都要赔钱，包括好多用的赛车，每台车上百万，四五台放在一起，直接该撞该撞，该毁就毁，多一天就一百多万，与其这样撞掉了，还省了一天的成本。
我们的电影成本还是比较高，应该算是国内喜剧片当中除了科幻巨制，真正意义上最高成本的喜剧片。但是除了喜剧，我们还希望呈现视觉上的东西给大家看，视觉上那个年代的一些动作成分，视觉上车戏的成分，这些都很花钱。所以我觉得首先第一肯定希望收回成本，收回成本是对所有人都有交代的事情，不希望信任我的人、投钱的人因此吃亏，不管怎么样希望它在整个春节档排前三名，我是车手，车手至少要上领奖台，前三名怎么样还是要看整体大盘怎么样了。
如何面对无力感
提问者2：韩寒，蒋方舟你好，我是91年的，等于看你们的书和文章长大，两位提到一呼一吸、批判和妥协，我想问一下，是不是两位都发现一样的东西，就是这么多年社会没有太大的改变，两位对于我们这个社会、现状、体制有没有无力感？
第二个问题，韩寒已经拍第二部电影了，你真的非常热爱电影，那么以后你会不会参与好莱坞制作，去拍无论文艺片还是商业片，会不会有这样的打算？
蒋方舟：我觉得我无力感的阶段已经过去了。无力到太无力就会觉得活着没意义，前两天我一个朋友跳桥自杀未遂对我打击很大。他觉得我们这种懦夫没有办法面对这个世界。我觉得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这个世界变成不只是勇敢者活着，软弱的人也有能力活着的世界。
首先自己要强大，首先无力感的阶段先过去。现在我想的更多是自己能做什么。第二比韩寒老师幸运的是我没有娃，我牵绊没有那么多，在大时代中我自己觉得不能做什么事儿，但是至少有在大时代生活的觉悟，能够写一些留在历史当中的东西或者面对历史的生活，这可能是现在我自己摆脱无力感的方式。
韩寒：她说的很好，是这样的，无论什么样的人物，我觉得可能小到很卑微工作的人，大到马云，甚至我觉得习近平他都可能会经常有无力感。无力感是一个常态，你会觉得没有安全感，失落，每个人经常有，有些人觉得自己没钱，有些人对社会现状不满意，无力感分很多不同，这个是没有办法解脱的。无论社会变成什么样子，哪怕变成理想中样子也会觉得无力。有些性格是属于不会好型性格。
我当然希望这个社会变得越来越好，毫无疑问我相信每个人都会这么觉得。我也相信随着科学，随着技术，随着商业的发展，社会会变得更好。为什么我会把商业放在重要的位置？其实很多时候基本上遵循商业规则的社会，不会差到哪里去。很多地方社会倒退，是由于对市场商业的打压，这个跟今天主题偏的有点远。
另外一点包括电影，好莱坞找我，我会不会去拍？首先肯定要有喜欢的题材，其实你去好莱坞拍电影并不享受，对于导演来讲分镜做好，制片人做好，剪辑做好，你就是拍分镜没有剪辑权，这一套工业流程非常合理，做出来品质都能保证，但不是我喜欢的风格。我是喜欢从头盯到尾，从美术、剧本，到最后剪辑，包括物料，这个地方修明暗我都要盯着。这点有点变态，每一个我都要从头盯到尾，所以可能不是适合好莱坞。
还有一点不要太迷信跟好莱坞或者跟美国团队合作，首先他们很强，有非常强的团队，无论创意还是技术，但是很难跟最顶尖人才合作，要合作就是最顶尖，二流三流完全不如国内的人才。很多合拍片我们并不满意，就那么回事，是因为你找到的人和能合作的人就那么回事。印度也走的很好，日本电影，韩国电影特别多的好的片子，不一定只有好莱坞这一条，我很喜欢看好莱坞电影，但是合作的话还是要看。
关于直男癌的辩解
提问者3：导演好，各位老师好，我要问的问题可能导演已经面对非常多次，因为新片出现可能要面对更多次关于直男癌的问题，《乘风破浪》主题曲在网上引起广泛争论，很多声音说可能我们要看到片子之后才能结合去理解，但是不能否认有一个更为广泛的声音说这个歌词很明显的是直男癌，虽然这个歌改编日本，但是大多数普通观众会跟导演思维结合在一起，所以问一下您在我们普通观众没有看片之前，怎么面对大多数观众评价直男癌的说法？很多观众对导演贴上直男癌的标签怎么看？还有怎么看待直男癌这三个字？
韩寒：首先我不大赞同动不动什么癌，什么婊，互相给身上贴标签。另外一点这首歌是日本一首歌，八十年代非常流行的一首歌，歌唱环境就是结婚之前的环境。“我之前有些话对你说，你要睡的比我早，起的比我晚，老婆我这个家全靠你，只有你。”但其实一个男的在一个女人面前说我是没有本领的人，这个家全靠你，我感受到的是对一个女人的深爱。
有时候男人要喝酒说点大话，其实这个非常常见的一件事情，这个歌还有第二个版本，是剪在拷贝里面的两份，也会去发布第二个版本，这首歌还有结婚以后变成妻管严的版本。大概歌词是“在你嫁给我之后，有些话要对你说，也许这些话听多了也不会感动，但是还是要听我说，说说我的心里话，我在每个早上起的你早，吃饭只能吃一半，因为明天还要上班，你不要忘记我是一个没有本领的人，这个家全靠你，全靠你，都靠你，我付出很多。”
第二个版本和第一的版本要连起来看，就能看出这是一段青梅竹马的生活，有点自私，有点懦弱，一个非常努力在工作为这个家庭的男生对一个女孩子的爱。
现在的确是要煽动一些情绪非常容易，比如特别直男如何如何，我觉得很多时候真正的女权主义其实也需要对自己有一些自信，我觉得真的没有必要特别过度的敏感。
这两首歌的版本无论外部公映还是内部公映，结合剧情听都觉得温馨感动，一个男人没有特别大的本领但特别爱老婆，对老婆说的一番话，这男的有时候在朋友面前有时候会说放心，老婆怎么样，回到家里还是跪搓衣板，我只是觉得大家彼此体谅，大家等听到另外一首上一首《男子汉宣言》，下一首《男子汉誓言》，这两首歌是在一起的。只要有人把节奏往这个方面带，就会有人觉得有问题，弄死所有直男癌，就会有这方面的想法。
事实上把两首歌放在一起听就完全是非常卑微的男人对自己老婆的爱。就像这个电影里面二十多年的青梅竹马，对一个人特别深沉的爱情。我是觉得放在一起听真的很感人。你不要对小孩说，说你爸爸很没用，因为爸爸一直没有放弃，一直在努力，为了这个家庭，多一些互相的理解，少一些贴了标签以后开始的直接攻击。本身我是一个不能算是好男人，说我渣无所谓，但是很多事情，我觉得更客观的看可能更好一些。
提问者4：我想问一下《后悔无期》跟《乘风破浪》两个电影名字有意义，看出来韩寒老师比较坦诚，《后会无期》有点怀旧，《乘风破浪》感觉生活必须要成功达到的决心。
韩寒：一种愿望，愿望有可能跟现实是背道而驰，但是一种愿望，是片中主人公的一种美好的愿望。
提问者5：选邓超和彭于晏和赵丽颖，他们三个是同时国内票房号召力比较靠前的演员，选他们是拍出自己的东西还是兼顾商业片的因素？
韩寒：一来当然他们是各方面票房什么都很好的演员，另外一方面我更看重他们表演本身，而且我相信看完他们的表演以后觉得真的很融洽，从戏里出来真的觉得一家三口，这是选演员最重要一点，票房号召力当然越高越好，表演还是放在第一位。这也是为什么好多配角完全是新人。
蒋方舟：我觉得有点老。
韩寒：你看很多特别细腻的演出，大家看完以后会对邓超这次的表演，包括特别细腻的这种有感触。
蒋方舟：可能我直女癌，我觉得有点老。
韩寒：你喜欢小鲜肉，真的大家不要在什么癌，婊。我觉得这个世界上其实我们需要尊重很多东西。无论是女权、同性我们都非常尊重，但是事情千万不要矫枉过正，矫枉过正对他们本身发展其实也不好。比如说很简单，我非常尊重同性恋者，我非常祝福非常理解，非常尊重我身边这样的朋友，但是有时候突然之间看到异性恋变成弱势，异性之间没有真爱我觉得很委屈，有点矫枉过正没有必要。
提问者6：请问蒋方舟老师，你小时候经历的惊心动魄超常规的恶心事件，是成为写作者的因素吗？
蒋方舟：写作不会醉心光怪陆离那些事儿。
韩寒：我以为你看的饭都吃不下。
蒋方舟：我曾经专门找最高法院聊洛阳性奴案，这个对于写作者来说是特别大的诱惑，特别想伸手抓这件事情，但是你根本没有能力驾驭，我不会被这种吸引。
我是主题为先的人，先要想批判什么，或者表达什么，再去构建故事，更多是这样，尽可能的回避特别荒诞的社会新闻。另外小时候的印象，让我变成对生活中各种苦难和离奇遭遇接受能力特别高的人，我的情感经历也非常的传奇，我接受能力特别高，你总有一个跳脱的视觉看这件事情，我是第一个进入犯罪现场的人，我对生活时刻保持抽离的状态。对于生活，有时候会有怨恨自己无法投入的去爱和投入的分手，但是好处就是保持一个永远旁观抽离的状态。
奇爱葛格：时间非常快，一个半小时一下过去了，到尾声的时候最后希望两位嘉宾给大家推荐一下这个影片，还是从梅雪风老师开始。马上这个影片1月28号公映，面对影迷推荐一下这个作品。
梅雪风：一部很聪明的电影。
蒋方舟：作者在旁边推荐好尴尬。
韩寒：你小时候经历这么多还尴尬。
蒋方舟：首先真的是让我非常惊喜的电影，一开始说的，完成度很高的电影，另外我觉得它其中确实有非常触动我带着辛酸的温柔，这是一个非常温柔的电影。
韩寒：我觉得其实就这样，春节的时候电影票预售时候很便宜，春节的时候电影票不打折，我们去电影院看，都是全价卖的非常贵，不是让大家现在买预售啊，但是不管全价还是怎么样，我希望每个观众看完以后觉得这个钱花得不亏。这是所有努力的目标，值回票价四个字大家都这么说，真的做到电影很少，我希望大家值回票价，现在我也不敢吆喝一定值回票价，我相信你是值回票价的。
奇爱葛格：1月28号马上到了，我们希望这部影片有很好的成绩，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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