沟通
杜骏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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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沟通”时,你会向往什么?
唇枪舌剑、舌灿莲花,还是锦绣文章、妙笔生花?或者,只是流畅地与人对话。
沟通是我平素所教的内容,其内容之广,远非一课所及。沟通力,也是我所强调的精英教育中的元能力之一。
通常,沟通力与谈话、辩论、演讲、写作、谈判等技术训练有关。但是,作为一种社会化的习得,它有很大的心理纵深。
例如,你可以学会说话,但未必擅长与陌生人交谈;你能对一物作出说明,但未必能让你对面的人听懂;你和对手都听见了彼此,但却完全不能沟通。
在这个世界上,很多时候,我们对一个人的评判,取决于他与我们的沟通。
我们理解沟通力,常与个人能力紧密联系;但实际上,社会的基本构件是组织机构(单位),社会的基本细胞则是家庭。因此,每一个组织机构的沟通能力,决定了社会的有效运转,而每一个家庭的沟通能力,则维系着社会的和谐稳定。
也因此,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对一个文明社会的感受,取决于其组织机构之间、家庭之间、社区之间、阶层之间的沟通。
良善、有序、理性、高效的沟通,足以建构一个文明社会;反之,只可能是蛮荒和落后。
更进一步地,沟通力还体现在政府与公众的对话水平上,一个治理优良的国家,必然有科学的国家-社会沟通机制。
不管是信息公开条例,还是政治协商体系,不管是新闻监督权,还是听证会制度,都体现了国家沟通力的基本水准。
沟通力,无疑是国家软实力建设中的最显在的部分。
这种软实力在国际博弈中同样有效。如何作勘界谈判?如何在国际上发声?如何举办有价值的国际会议?如何号召伙伴、说服对手、驳斥敌人?如何在世界范围内赢得影响力?这些都取决于国家的沟通力,特别是取决于那些承担责任的行为人的沟通素养。
在英文里,沟通等同于传播。从汉语词义来说,前者更好懂一点,后者更学术一点。
学术上看,传播是一个学科、一种观念,更是一种意义。而从“元能力”上说,我倾向于把沟通力视为人类生存发展中至关重要的基础能力,也是发展其他能力的能力。
不同背景的学者对“沟通-传播”会有不同的诠释:心理学家将之看作由不同的心理过程所驱动的特殊行为,社会学家把传播作为重要的社会因素,人类学家则视传播为有助于发展、维系和改革文化的因素。
杜威在《民主(主义)与教育》一书开篇中一番话阐明了他对于“传播”概念的双重认识:“社会不仅因传递(transmission)与传播(甘露聚糖肽注射液治疗白癜风最好的专科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