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猛食人的海蜘蛛、头生双角的潜牛、鳖身人首的海和尚……
原来,这些奇葩海洋生物都来自一本清代的“奇书”《海错图》。
“这就是一本古代的海鲜图鉴。”
3月4日,“博物君”张辰亮做客学而思网校公益直播课的时候,这样评价《海错图》。
而关于张辰亮跟《海错图》这本“奇书”的渊源,要追溯到他还在上初中的时候。
“去故宫博物院,一眼看到这本书,就被它吸引了。”
到今天,张辰亮已经把他这些年对《海错图》的研究整理出版了三册《海错图笔记》。而这次,在直播课的过程中,从《海错图》入题,他还跟我们分享了自己对科学研究,对文化的很多思考。
海洋生物的忠实爱好者——聂璜《海错图》最早被雍正收藏入宫,而且受到了乾隆、嘉庆、宣统等清代几任皇帝的喜爱。
为什么呢?因为在这本《海错图》里,记载了各种各样,当时生活在内陆的人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新奇海洋生物。
“有人猜测《海错图》的作者聂璜是一个商人,走南闯北,自然有机会接触到这么多的海洋生物。”张辰亮补充道。
而就是像聂璜这么一位有钱有闲,能够接触到千奇百怪的“海鲜”的人,他对“海鲜”的兴趣,远远不止是停留在看见,或者买回来吃掉这么简单。
“聂璜把他听到的,观察到的知识,都记录了下来。”
从事实上看,聂璜对海洋生物的观察,确实比同时代很多人都要细致深入很多。
比如,在《海错图》中,聂璜就记录过一种鲨鱼,是胎生的。早年,聂璜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并不相信。后来,他有机会自己买到了这样一条鲨鱼,并且解剖了它,发现鲨鱼肚子里真的有整只的小鲨鱼,而并非鲨鱼卵。
“聂璜观察得还是很准确的。”张辰亮对聂璜的评价颇高。
比如说,在记录中,他写道,这种鲨鱼每次产小鲨鱼5只。而后来的研究成果也印证了聂璜的观察,“这种鲨鱼每胎会产小鲨鱼1-22只,所以聂璜的观察就很合理。”
“这在中国历史上,是独一份儿的。”
至少从聂璜观察鲨鱼产仔的结果上看,确实已经跟现代解剖学的研究成果相媲美了。但是,因为时代的限制,聂璜的《海错图》中,对海洋生物的观察,也有很多不足,留下了遗憾。
有科学的研究方法,才能洞悉真相聂璜在《海错图》中记载了一种名叫“嘬嘴”的生物。
事实上,这就是我们后来经常会在海边看见的藤壶。在对生物了解仍很有限的时代,很多人都认为,藤壶这种生物就是一种贝类。
直到后来一位西方的科学家,无意中在海水中发现了藤壶的幼体。他一开始也不知道是什么,但在养大之后,才发现,这原来就是藤壶。
经过研究,最后发现,藤壶原来不是贝类,而跟虾蟹是近亲。
但是,早在西方人研究之前几百年,聂璜就发现了藤壶不是贝类,他在《海错图》中是这么定义藤壶的,“非螺非蛤”。
“可是,这就能证明他的发现是对的么?”张辰亮说,其实,聂璜的这个结论,并不能说是一种科学研究成果,因为他只蒙对了一半。聂璜关于藤壶的描述,其他全错了。
“因为聂璜认为,藤壶是水沫凝成的。”
“而中国古代有太多这种非常初级的研究成果。要么是他们蒙对了,要么有些结果是想象出来的。这些成果都没有得到进一步研究,是非常遗憾的。”
所以,“我们要正确看待古人的研究成果”,张辰亮在这儿特意提醒。
在古代,有大量初级的科技成果,都没有得到进一步研究。就好像春秋战国时期,墨子就发现了小孔成像的原理,可惜都没有人继承;宋代的沈括在《梦溪笔谈》中第一次记载了石油,但他却只认为这可以拿来制作写字的墨料。
“很多都是独立的发现,我们的古代人都没有继承,并科学的研究下去。”
这也就解释著名的“李约瑟难题”:为什么很多科技成果出现在中国,但中国却没有诞生出现代科学?
“因为没有科学的研究方法!”
不过,遗憾归遗憾,《海错图》依然有很多让人眼前一亮的记载。
古人的记载中,有我们忽视的知识《海错图》中记载了一种名叫“飞蚶”的贝类。
因为它身上长了几个类似豆芽的“小翅膀”,聂璜就认为这种贝类能够飞翔。
张辰亮说,自己最早看到这条记载的时候,其实也没有放在心上。
“结构上就不可能是翅膀,而且贝壳上没有肌肉,也不能像蜘蛛那样使用液压作为自己的动力,怎么可能飞起来。”
但是,后来张辰亮在微博上真的看到有人发了这样一只长了“翅膀”的蚶的照片。他意识到,聂璜描述的这种“飞蚶”可能是真实存在的。
随后,经过很长时间的研究,张辰亮终于找到了线索,这种长在蚶贝壳上的“翅膀”,可能是某种螺类产在它身上的“卵袋”。
“因为蚶埋在海底的时候,会把一半的身体露在外面,这样,螺类就可能在海底爬过它们身体的时候,把卵袋产在蚶的贝壳上了。”
但这是一种什么螺产下的卵袋呢?只从照片和以往研究的资料上看,张辰亮还是没能把“飞蚶”的问题搞清楚。
这个问题一直到年的年初才得到了解答。小亮从网友的手里得到了一批这种长了“翅膀”的蚶,然后,找朋友给他们做了分子鉴定,检测它们的基因序列。
最后,谜底揭开,这些卵袋,是一种金刚螺属的螺产在蚶的贝壳上的。
“这只是一个《海错图》里记载的案例。在此之前,所有的研究学者对这个问题都没有头绪,而这个例子,打开了海洋生物的一个新发现。”
所以,古代资料,虽然受到了它们成书时代知识的局限,不能全信。但是,也正如张辰亮说的,“古代的很多资料,也能对现代人的知识进行补充。很多我们忽视的知识和现象,可能就是古人记载的。”
在直播课的最后,张辰亮总结了这些年自己写作《海错图笔记》的感想:
“聂璜在写作《海错图》的时候,其实已经做到了他能做到的最好。而今天我解读这本书,就不应该仅仅是做注解,而应该解答出更多引申出来的问题。”
其实,这也是贯穿了这次直播课的主线:
不沉溺于自己已经看到的现象,而是在通过现象,运用科学的研究方法,去洞悉现象背后的问题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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